&esp;&esp;“我知道。不过不管成不成,总归能试出那妖怪的本事来?”
&esp;&esp;“也对。”千山赞同,低头对几乎喊不出声的积善道,“接下来如果你想说‘是’,就说“不是”,如果你想说‘不是’,那就说‘是’——不可以回答不了,明白了?”
&esp;&esp;别说是积善,一旁的陈莫儿和姚黄也愣住了。
&esp;&esp;尤其是姚黄。他早就不动声色地缩到了叁肘开外,方便千山下脚。然此刻看到积善扭曲的表情,一张老脸也忍不住扭曲了起来,颇有几分物伤其类的意思。
&esp;&esp;“明日——我是说外头的时辰,你们是打算在落桑城碰头?”
&esp;&esp;“不是……”
&esp;&esp;“东?西?南?北?哪里?——哦,这些算一个问题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“东?”
&esp;&esp;“是……”
&esp;&esp;“西?”
&esp;&esp;“不、不、不是……”
&esp;&esp;积善童子已然胸口剧烈起伏,头上出汗如浆。
&esp;&esp;卫寄云听了,不由嘀咕:“落桑城西?可真会挑地方,那边可全是桑国的王公贵族……”
&esp;&esp;千山不理他,对积善童子的异状也恍若未闻,只继续盘问。
&esp;&esp;一旁陈莫儿揪紧了手,一会儿看看他,一会儿看看地上,欲言又止。
&esp;&esp;姚黄能猜出这位少东家想说什么。
&esp;&esp;小仙师的问题并不刁钻,无外乎是要问出那“家主”的身份与所在。
&esp;&esp;可显然任何可能接近真相的问题都受到了极大的束缚。按照这般问下去,这虫妖的手够不够踩就不好说了——约莫是不够踩的,那之后又如何是好?
&esp;&esp;倒不是姚黄替这虫妖担心,只是他晓得仙家手段多,尤其是这定钧的实在凶恶,他真的害怕……
&esp;&esp;姚老道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太久,一晃神,就听卫寄云问道:“诶,怎么办,不够问了?”
&esp;&esp;千山抱歉笑笑:“那没办法了,我们是真不想用搜魂这般手段,过于阴损——可你家主实在欺人太甚,回头你要怪就怪……”
&esp;&esp;话音未落,积善童子大吼一声:“家主——家主就是——”
&esp;&esp;然而这侏儒连口型都没能做出来,腹部却倏然膨胀起来。
&esp;&esp;“妖丹——他要炸——”
&esp;&esp;姚老道大惊失色,可还没吼完,就觉眼前一花,再一晃,就见着少年已然直起腰来,手里捏着一块红白之物,而那侏儒腹部已是空空荡荡。
&esp;&esp;不过转瞬之间,原本还有侏儒形状的青年整个像是迅速被抽干了水分,成了干瘪的一团倒在地上,像只风干的胡桃。
&esp;&esp;卫寄云感慨:“不过搜魂而已,竟然试都不敢试一下,就这般自裁了。”
&esp;&esp;千山道:“师父声名在外,我们又是他弟子,虽然本事不及师父叁成,总得担待着些。”
&esp;&esp;他说着收起了影枭,注视着跌落在地又径直碎为齑粉的侏儒,待得飞尘稍稍散去,又蹲下,捻了点再手上。
&esp;&esp;“一样?”卫寄云起身,走了过来。
&esp;&esp;“嗯,你看看。”他将手中东西抛给卫寄云,道,“和太平镇的那个一样。”
&esp;&esp;一旁陈莫儿像是终于回过神来,强忍着害怕的神情,亦跟过来悄然探头。
&esp;&esp;卫寄云大大方方地展示给她看。
&esp;&esp;那是一枚红白色的石头,像是落了枫叶的雪地,纹理奇特,一下就叫陈莫儿瞪大了眼睛。
&esp;&esp;“啊——是、是和行馆门口的那个大石头一样!”
&esp;&esp;“对。”千山走过去道,“近半年,落桑城里丧妻之事连连,且多是新娶新丧——我们去开棺看过,大约有十来个都是空的,连骨头也没有,只有土。有一个我们赶得及时,赶在下葬前想办法给人剖了腹,然后就发现了这样的石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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