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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三 太阳(第1页)

后来,赵婉同我说那个被拆了信的男生第二学年开始就转到了其他班。她一开始只是以为是那个男生的想法,可后来,有机会再遇到,同他说了几句话以后,才发现或许当时离开那个成绩第一的班级,有赌气的成分在。那个男生的名字翻译过来是太阳,是个心地善良又阳光的男孩子,即便赵婉没有再带他,他也会在校园遇到时,问赵婉一句老师好。

赵婉说“当时那个孩子如果待在了原班级,也许能考得更好。”

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和也许呢。

“你做的很好了,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。也跟他们好好道别了,没关系的。”我劝赵婉的时候,也在劝我自己,同学生相处有了感情,是个好却也不好的事情,在我的工作中,我只是上课然后永远都跟学生保持距离,我也知道,这样子很多人学这门科目就是不情不愿也感受不到多少快乐,但我不想将个人的意愿强加给学生,期望他们会更好,走的更远。

赵婉不一样,她在经历过那个晚读后就多了份同情与怜悯,她希望自己能带给他们不一样的体验,让每个学生都知道他们是独一无二的,但她只是一位任课老师。

赵婉辞职以后跟我总结当时的这件事,她说,要想保护你想保护的人,你得先让别人知道你有这个能力。

我没有亲历那样子的场面,地区的差异带来的是教育的差异,教育的差异就带来了素质的参差不齐,连最起码人与人之间的尊重都做不到,也许一份职业最难的部分不是加班熬夜批改作业,学生还交了一份白卷,而是身边的人在他自以为是的世界里对你的一切都表示否定。

事实上,赵婉许诺的第一学年的国庆她没能回来,她那边的学校“放假不放人”,而且她选择了第一学年的寒暑假也独自待在那里。我面对着屏幕问她为什么,她说再等等。然后我就没再主动给她打过电话,她每天都会发问候的消息,我也没回。直到同我分别整整一年半,她重新带了新生的那个寒假,回来了。没有提前告知我,她的学校放寒假比我要早,我上完第四节课出了校门想着吃点什么东西,就看到在校门口门卫室那里站着的她,旁边是她的行李箱。

恍惚间仿佛跟体育场门口的那个场面重合了,她朝着我挥了挥手,我没能控制住自己,眼泪瞬间满眶,跑过去,抱住她,她拍着我的肩,说“你学生怕是要看见了。”

我说“看见就看见,我已经一年半没见你了,哪个重要我还是分的清的。”

她笑了笑,“对不起啊,说好的要回来的。结果用了这么长时间。”

“赵婉,你真的一点儿也不疼我呢。”我擦干眼泪,站好后望着她的眼睛

“是啊,我好像是这样子。”她牵起我的手,说“走,请你吃大餐。”

我嘿嘿笑了一声,挽上她的胳膊,说“今天一定吃穷你。”

她满眼温柔,替我理了理吹到嘴边的头发,低着声音凑近我说“求之不得。”

我们分开了,又走到了一起,又相隔两地,矛盾,不理解,赌气都会穿插进每个平常的日子,让我们心存怀疑,正是因为如此,我们才如此期待见面,因为,见了面,你就知道了,她还是原来心里有你的那个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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